迷蒙沙

真大龄腐女,独。混过很多圈,留下不少坑,坑到一些人?嘛反正都冷。
你开不开心我管不着,我只管自己开心不开心。萌自己喜欢的,看自己喜欢的。
布袋戏,高达SEED,忍乱,一只脚在奥特曼圈,身子还在全职圈。
全职CP本质无差,但配平。配平人配平魂,世界大同没啥不好(´-ω-`)

【原创】成个鬼亲之番外·浮月酒

(825年,重阳)

第壹

中秋刚过,休沐减少了,大理寺上下都在忙乱。

鬼君之事刚休,春生秋杀中的秋冬行刑就要来了,一年的清理和检查也要来了。

韩滂知道,大理寺卿已经不当自己是人那样压榨了。

韩滂是提着一篮子尚在誊抄的案卷去的囚狱,囚狱的狱长老涪陵很会来事,所以没几下就知道韩滂是做什么的,才三个月过去,他已经会龇牙咧嘴跑来韩滂案前报告了。

老涪陵有双阴阳眼,早年做过不少损阴德的事情,娶妻之后就找人托关系找了大理寺的杂活,为了提足煞气对抗早年的因果,老涪陵也是认认真真在做这个狱长,认认真真管着大理寺最没人想管的“异人狱”——囚禁着一堆让人束手无策的奇能异士的监狱。

“那人怎么了?”

“听闻有怪病,不能照阳光,一照阳光就会皮肤溃烂。”

“是有这种病,我在袁州见过。”

“但是他一到晚上就复原,烂入骨头的伤势,都统统复原。因此州府也认为不是病,觉得是怪人,扔来了。”

“那确实是有大因由。但怎么就惊动你来呢?他很难搞吗?”

“聊了两句,性情冷酷,不过不至于是刺头,何况他犯得也就是偷盗酒水的罪名,本囚禁不了多久,顶多过年就可以放出去。可是,他入狱以来,我管辖下的整个狱室,都静悄悄的,那些刺头个个都不敢说话。”

韩滂皱眉,那看着就没什么好事。

“你的眼睛没看到什么?”

“没有,那人身上有死气,但是人是活的,不像郎君。”

“哼——”昏暗潮湿的囚室已经到了,韩滂抬头望去,看向囚室黑乎乎的门楣。


第贰

中秋刚过,休沐减少了,大理寺上下都在忙乱。

鬼君之事刚休,春生秋杀中的秋冬行刑就要来了,一年的清理和检查也要来了。

韩湘知道,大理寺卿已经不当所有部下是人那样压榨了。

韩滂是扑来他案前的,小心没有弄倒任何一本案宗,还迅速收好大概来路一直在抄的文书放在篮子里——那是林芦英和潇潇日前给买的,说要为过两天的重阳做准备。

鬼知道韩滂和韩湘有没有机会去重阳登高,去遍插茱萸……

“大兄!异人狱门上飘着的煞气,重得都要把我肉身给压坏了!”

韩湘提笔的动作顿了顿。

“你没进门?”

“这煞气那么重,我哪敢啊!拉着老涪陵跑着来找你,要老涪陵去司天台请人吗?”

“现在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这倒没有。”

“我跟你们去看看。”

有韩湘护佑,三个人总算是走到了新来的狱室之前,隔着栏杆,韩湘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黑暗中的人,那个人一头又长又黑的黑发,掩盖了他的面目,包括大半个身子。

“此人犯什么罪?”

“偷盗酒水。”

“按律,赔偿商家损失之后,多少钱可以赎他出去?”

“一两。加上商家损失,一共要交一两二十八文。”

“那还真不少。”已知菜盐油米贵的韩滂耸肩。

“我替他出。”韩湘说,惊得韩滂嘴巴都合不拢。

“大兄,这不是个小数目!”

“废话少说,这人再在这里待着,都要把这些囚犯逼死了!出去,去租辆马车!回家时候我们把他一起带上!”

“可是这……”韩滂瞪一眼囚室之中的人,又觉得自己没底气继续瞪下去,只好灰溜溜去租马车了。

“老涪陵,你再帮我去一趟禁军营,找我一个同窗,让他帮我点事。”


第叁

被扛上车的时候,那个人还是昏迷不醒。

但是到了韩宅,他就醒了,面对着眼前的家常美食,还有那一大瓮浮着泡沫的菊花酒,他大口吃饭大口喝酒。

吃饱喝足,一抹嘴,声音是冷冽如寒冬中的溪流。

“饱了!酒不好喝!不过饱了!”

林芦英皱眉,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不好相与的客人,然后潇潇就拉住了她,紧紧拉住了她,不许她在前行半步那种,潇潇可是怕极了。

“逢君,先去梳洗沐浴如何?”还是韩湘先开口了。

那人黑发下的眼睛展露出锐利的光芒。

“你是仙胎?”

“君下好眼力,可惜,我只是仙胎,和那广寒宫一点关系都没有。”

迅雷不及掩耳,远在韩滂他们反应过来之前,那人就手持筷子刺向韩湘脖子,韩湘的话刚刚好,停住了他的筷子,恰恰就顶着韩湘的皮肤。

“呵,惜命的啊!”

“君下谬赞了,这天上地下,谁不知道,逢蒙所寻的,就是那郎朗明月。”

“又是把我弄出狱,又是请我吃饭,又是让我梳洗更衣,怎么,要请我做事吗?我没兴趣给天庭做事,大理寺也没有!”

“那就为这一两二十八文,这一顿饭,还有那一套新衣,做事如何?”

逢蒙不说话,只是笑,干裂的出血的嘴唇显露出一个诡异的角度,让人更加心惊。

逢蒙去梳洗了,林芦英责怪韩湘为何把这种人找来。

“因为他是逢蒙,那个杀了后羿的逢蒙。”

“……后羿,那不是神话里的人吗?那这个人现在多少岁了!?”林芦英惊问。


第肆

弓是长安最好的猎人亲手手制的弓,箭是长安最好的铁店打造出来的箭。

洗浴过后的逢蒙,长发拖地,也不扎起,只是徒手往后梳了一下,露出他英俊但惨白,有着细长凤眼的脸。

“一弓,三十六箭,送给君下。请笑纳。”

逢蒙席地而坐,丝毫不怜惜自己的新衣,插手入袖,挑眉看一眼低眉顺眼的韩湘。

韩滂他们何曾见过韩湘如此礼貌,吓得都躲在柱子后瑟瑟发抖,方才韩湘说的逢蒙的故事才让他们记起来,这就是人世的第一个鬼师,因为杀了自己师父而被尧帝诅咒,再也不能见阳光,只能在夜晚追逐着魔物行走的,却又愣是逃脱了诅咒,不生不死,不老不病,永无休止的逢蒙。

“我讨厌虚伪。”

“我要君下为我清荡长安中的幽类乱党。”

“笑话,你疯了吗?三十六箭,我就算一箭毁一窝,你说我可以毁吗?长安城?”

“君下笑话了,君下想的话,需要一箭吗?不需要,只要知道君下在,君下要管这事情,自然这长安城,就安定了。”

“我说了,我讨厌虚伪。”

韩湘不可置否。

“我其实以为,君下是特地来长安的。”

逢蒙已经拿起了长弓,一人高的长弓,起码十五石的力量,他却轻而易举拉出,还回过头,一脸没听见韩湘说什么的样子。

“你说什么?”

“我以为君下是特地想为鬼君收拾长安城的烂摊子来的。”

逢蒙松手,弓弦弹出,一阵烈风,飓风一般冲向刚刚日落,还蓝色与黄色交叠的长安城的天空,呼啦一声,消散在半空中。

韩滂抖一抖,这个逢蒙,无箭之射,都能震动全城,而且看起来那么不以为意…...这就是箭神徒弟的实力吗?他到底学到了后羿多少功力?当年的后羿到底多可怕!?


第伍

潇潇偷偷问韩湘,怎么提到鬼君了?

破镜鬼君死后,夜镜鬼君给了半晚上的时间让他的爪牙离开长安,也严厉禁止寻仇与争夺。可是破镜鬼君死后,夜镜鬼君一堆事情要处理,这长安没有翻起什么大乱就算了,小乱根本就制止不了那么多,据说夜镜鬼君说会派一个人暂时镇压长安的乱象。

那个人是逢蒙吗?

潇潇怕极了逢蒙,可是不得不说,逢蒙很适合。

“问题应该是,鬼君的人情,连逢蒙也不得不卖吗?”韩滂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逢蒙自己没承认。”韩湘说。

“我就一个问题,他什么时候走?不是要等到鬼君处理完所有事情吧?”林芦英惊呼。

逢蒙穿着木屐从庭院的另一边走过来了。

“你们一家四口不喜欢在庭院走?”

“啊……”

“话说快重阳了吧?”

两个人两个鬼连忙点头。

逢蒙抬头看眼当空的明月。

“我要走了。”

“啥?”

“我要去讨酒喝了!”

说起来,老涪陵就说了,他是盗了人家酒,结果又喝醉了在店里睡了一夜,才被人抓住。

这个老不死,到底有多爱喝酒啊?

“不过,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日子,醉生梦死,也没什么所谓了吧……”


第陆

因为轻而易举摆平了长安一半的治安问题,甚至连长安附近都震慑了,韩湘和韩滂得到了重阳节的休沐。

林芦英和潇潇很是不满意,毕竟这看起来已经完全不是休沐了,而是他们替大理寺看管着逢蒙了。

“为什么我们要跟着逢蒙去找酒喝!我和嫂嫂为重阳节准备了那么多东西!”

“没办法,谁让我们在公家做工呢?”

“韩郎,良人!”潇潇不敢说韩湘,只好转去跟韩滂拉袖子,她可不要跟逢蒙一起躲在车厢里度过旅程,她宁可裹着全身带着幕帘去骑马,浪费灵力也不要。

“这就不用担心了,他不想别人知道他出城了,我为他专门打造一个木棺,到时候绑在车底,他从车底走,昨天还特地去曲江那里,往江心射了一支箭,这样他走了也暂时没人知道,也没人敢惹事。”

“……他真的不是鬼君派来的救兵?”

“鬼君真厉害,连这位都能请来。”

“不过让他坐棺材出城,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一点……”

“潇潇,我们多做点吃的吧,看着逢蒙先生很能吃,起码让他吃顿好再入棺材吧。”

“嗯!”

“……他又不是真的要死,你们这是做什么!?”


第柒

逢蒙不爱说话,一到日出就自己托着头入睡。

想来这种日落而出日出而眠的日子他都过了三千年了,哪能不习惯呢?

一家四口就那样骑着小跑的马车,一边谈天说地。

“要不是逢蒙先生不好相与,真想知道他都遇过什么……”

“杀了后羿被诅咒千万年的人做了什么你真想知道?”

“……”

事实证明想要聊天不聊死,还是别提逢蒙好。

潇潇就不懂,这逢蒙行单只影,怎么性格还那么难相遇,这么多年的苦痛都不能让他性格柔和一点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么多年风声听过来,都是他不好相与,性格残酷冷血什么的,朋友没几个,个个都想招揽他,但是结果,想与他为敌的讨不到好,想招揽他的也讨不到好。至于养不出好脾气……说起来杀神之箭,搞不好全天下甚至天上地下都只有他有……他确实不需要忌惮任何人和讨好任何人,这性格自然就没有柔和的必要了。”

韩滂吞了口水,“那他真的为了鬼君做这些……鬼君是出了多大力气才把他请出来。”

韩湘似乎想到了什么,刚要说话,马就忽然停了,他听到车底传来敲木板的声音。

“这是哪里!?”出了车门才发现所到的地方天气和风景都不是长安附近。

“这里是五台山,逢蒙指明要来这里。”韩湘很淡定,拿出大伞,放下棺材,遮住爬出来的逢蒙。

“仙胎,很会来事呵!这伞让我想起那个白汤面,还特地挑个红色的?更像那白汤面了!”林芦英给逢蒙挑了一身低调奢华的白色凸雕绣走兽长衣,趁着黑金的筒靴和护袖,充分体现了林芦英想尽办法送走瘟神的思路。

“逢蒙先生,白汤面是啥,吃的吗?我们这次出行,没有带汤面……要不吃面饼?”韩滂壮胆跟逢蒙搭话。

“你们怎么说来着?‘夜镜当空,泽被万鬼’?就张山月儿,认识不?”

“鬼君?”

“现在还只有他当鬼君吗?我很久没去搭理幽界的破事了,你们之前还提到他要管着长安了?他不是一向在骊山那住着吗?我还奇怪他居然不管长安……”

“破镜鬼君死了,所以他要管长安。逢蒙先生你真的不是鬼君叫去长安的?”

“呵呵,我就是想找酒喝,然后被抓就来到你们那里了!”

“……”

“君下,如果是要讨酒,不如让我先去说说,兴许不用君下出手,紫府洞就会献上他们的酒。”

“你果然很会来事,行,仙胎,我给你一个时辰,这山里的老道士不把今年落下的月中桂叶交出来,我就亲自上去!”

“……君下,你不是说是来要酒喝的吗?”

“这群老道士把桂叶封起来和桂花酒一起放着了,这不就是要酒吗?快去快去!”

韩湘摇摇头就爬山去了,林芦英坚持跟着,韩湘拗不过,韩滂两人也想跟着,结果没扭过韩湘,反而被韩湘留下来看着逢蒙。

逢蒙无聊,就捡起来一些残枝,拿着长弓一根一根射出去,韩滂跑去捡,射死了两只野猪三只狐狸五只白兔六只地鼠。

韩滂拍着手就惊叹了。

“你很厉害,居然不怕我!”逢蒙笑着说,意外有一点和善。

“我就是觉得,逢蒙先生暂时还是待我们挺好的,为人也豪爽,就是随心所欲了一点。”

潇潇拉住韩滂的肩膀,死死盯住逢蒙,她可不觉得逢蒙只是豪爽。

“哈哈,你小子很有趣!”逢蒙居然摸摸韩滂的头,韩滂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醒过来的时候潇潇一脸紧张看着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

“逢蒙先生给你灌煞气了!你一下没受住晕了过去,好在你没事!”

韩滂立刻运气,发现自己那是被灌了煞气,根本就是被强行提升了一个境界,立刻就要给蹲在一边给兔子剥皮的逢蒙磕头了。

逢蒙看都不看他一眼。

“话说你们吃兔子么?”

“我能吃兔子腿么?”

逢蒙看了眼还在怕自己的潇潇,说:“你怕是嫁了一个机灵鬼,还是胆子忒肥那种!”

兔子还没烤好,两个衣着光鲜靓丽但是垂头丧气的道士就来了,也给逢蒙磕头。

“逢蒙殿下,这桂酒是我们酿了半月,今天就送你了!还请你走吧!”

“我兔子都没熟你就要我走!?”逢蒙叫嚷道。

韩湘拉着林芦英的手散步一样回来了,好说歹说,总算把逢蒙请回棺材了。

“就是可惜,那兔子要熟了!”韩湘一拳打向韩滂。

一行人总算驱车离开了五台山。


第捌

月上有吴刚,吴刚伐树,每年八月十五,圆月大满,月宫能听人间欢声笑语,到了八月十六,吴刚又要砍树了,树一倒,月桂树的一片桂叶就会飘下来,飘飘荡荡来到人间,谁家捡到,就会有一年的好运,更是炼丹制药的上品。

听完这个典故,潇潇抱着酒的手又紧了些。

“于是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喝这酒?”

“逢蒙说还有个地方要去。”

“这次是哪里?大兄你还是和我们先说吧,别一下车我们又被吓懵了。”

“没事,上一处我和芦英登高去了,这次轮到你和宋小娘子去了。”

“所以你们陪逢蒙先生?”

“我是打算让他和你们一起去,记得别让他惹事!”

“……”

下车抬头,就看见半山腰的泥阳郡仙龙寺。

逢蒙撑着大红伞,看见两个小鬼侣腻腻歪歪地爬着山,就摘了一根草塞入嘴里叼着。

“苦的,刚好,腻坏我了!”

刚到寺门就被一群武僧围住了。

韩滂二话不说挡在了逢蒙面前。

“师父,让我来!”

“谁是你师父!?”

“你传我功力,我就要叫你一天师父!”韩滂对着对面带头的和尚叫到“禅师,我们虽都非人,但绝无害人之心,只是想来求一个东西!”

“让狮子溪给我滚出来!”逢蒙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叫到。

这样简直就是让人打你,武僧们见逢蒙杀气腾腾,也摆开阵势。

潇潇朝天翻翻白眼,血箫递到嘴边,一声高鸣。

一个穿着百家衣的胡子拉碴的和尚慢悠悠地走出来,让武僧退下。

“不知逢蒙先生为何而来?”

“南昌国的犀角瓶!”韩滂抢先替一脸不耐烦的逢蒙先说了。

“县官御赐,不敢乱送。”

逢蒙冷笑,韩滂又挡在他面前。

“禅师,看清形势,我师父可是带着弓和箭上来的,而且我们跟他才认识三天,估计抓了我们他也不会理我们的!”

狮子溪看看韩滂又看看一脸闷气的逢蒙,再看看在路边装死的潇潇,叹气,摇摇头说道:“好吧,我们就留给自己一杯泉水,如何?”

逢蒙又想说话,还是被韩滂抢先了。

“禅师自便,我们等你!”

“你小子得寸进尺是吧?我刚在五台山夸你了吗?我许你说话了吗?”

“逢蒙师父,能拿到东西就算吧!看在我等下还给你烤兔子份上,要不你趁现在射点野味,下山我给你烤!”

“谁稀罕你的烤兔子!?”

所以潇潇看着挂满车子边上的野味,决定再也不要搭理逢蒙了。


第玖

骊山山腰上有一个废弃的砖石大宅,意外的打扫打扫居然可以住人,对着一片荒地,整理整理竟然是一个开阔的平台,完全可以看见骊山最好的风景。

“往山阳再走半个时辰还可以见到华清池!这里真是个登高的好地方!逢蒙师父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啰嗦,赶紧帮忙搬野味!搬下来拿去溪水那边洗!洗干净了烤来吃!”

潇潇和林芦英准备了一大篮子美食,可哪有冷冷的食品比得上热乎乎的烤肉?林芦英愤愤不平地给韩湘两兄弟准备插茱萸的事情。

韩湘一边拿过茱萸,一边哄着林芦英说:“我不爱吃野味,就爱吃你的素菜。”

逢蒙又给自己摘了片草叶,叼在嘴里。

“我近来肯定运气不好,喝酒弄到入狱,出来了还得对着你们两对叽歪的!”

东西都准备好了,房子也打扫干净,韩湘不知从那里搬来了石桌石椅,搭起了篝火,肉烤熟了太阳也下山了。

林芦英拿出杯子,逢蒙就给他们斟了一滴水,然后自己仰头就喝了一口犀角瓶中的泉水。

“这人也太小气了,我们四个人才给一滴!”林芦英悄悄对韩湘说,韩湘笑笑,只是把这一滴水稀释成四杯水,亲手喂林芦英喝了一口。

“这是,酒?!好喝,但是,好烈!”

“这是南昌国酒山出产的泉水,据说用此水酿酒,喝一口就能让人醉上一日!我们不比逢蒙,我们只喝一滴,四个人分着喝,那才不会醉!”

林芦英如获至宝,抱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喋着,笑得花枝招展,悄悄对韩湘说:“我终于信小叔子说的,这逢蒙先生,还不错。”

韩湘只是尴尬地苦笑。

逢蒙放下犀角瓶,笑着要不会喝酒但是很喜欢这泉水味道的潇潇表演一曲。

潇潇红着脸,拿出了血箫。

方才一曲终了,一只脚把逢蒙踢下了悬崖。

“逢蒙!你这个疯子,居然去打扰师叔!?”

“鬼君!?”


第拾

张山月儿没带红伞,一改往日总是笑嘻嘻的模样,一肚子闷气地又踢了刚从悬崖爬回来的逢蒙一脚。

“你又干什么好事了!?你去长安做什么!?为什么又不好好呆着!?”

“我爱去哪去哪,用得着你个白包子管!?”

“包子包子,你吃过几回包子!?我看你连包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张山月儿转身就对韩湘行礼了:“师叔,他没有伤害你们吧?若是有,我先向你们赔罪……”

“没有,鬼君,逢蒙师父他还给我传功了!”韩滂如是说,张山月儿脸却是更黑了。

“逢蒙,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这次张山月儿举起拳头就打逢蒙,打得逢蒙是一边骂一边躲,嘴里还嚷着张山月儿才是疯子。

林芦英觉得自己大概是醉了。

“良人,我是醉了么?我怎么觉得今日的鬼君和之前所见的,完全不同,特别,特别…….活泼?表情也生动许多,完全不像之前那般,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芦英,你没醉,而且他这不是活泼,是暴躁!”韩湘悄声,“其实我在车上就想说,当初还有一个传闻,是关于山月儿和逢蒙的。”

“什么传闻什么传闻!”潇潇拉着韩滂就凑过来了。

“说逢蒙和山月儿在山月儿被推举为鬼君之前就认识了,多年来聚少离多,但是山月儿一直是逢蒙不说出口的唯一好友,还有传闻,说逢蒙不服任何人,只会为了山月儿而无偿行动。”此话一出,其他三人看着还在打闹吵架的张山月儿和逢蒙,眼神都多了一种“恍然大悟”和“居然如此”的情绪。

“逢蒙师父!肉烤好了,和鬼君一块来吃吧!”

张山月儿拒绝不成,就拿着几块肉和他们坐着吃起来了,逢蒙扛着桂花酒坐到了悬崖上,一边吃肉一边喝酒。

张山月儿看了几眼,拿着杯子和肉一脸鄙夷地坐了过去。

“你又去抢吴刚桂树的桂叶了!?你知道它带不了你去月宫,去了月宫嫦娥也没办法让你见到后羿,哪怕你现在闯入了冥府,你也一样见不到后羿!”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想喝酒了!”逢蒙笑着,如同这天上明月一般冷清:“那群道士居然那么有想法,拿这等桂叶酿酒了,你想到了吗?明年我也抢,抢来了自己酿酒喝!”

逢蒙把酒递了过去,张山月儿哼了一声,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那百婴棺,死了?”

“……死了。”

逢蒙吃了一口肉,看见张山月儿又喝了一口酒,于是就把张山月儿的肉也偷过来吃了。

“长安的事情,也算麻烦你了。可这不是你又乱去招惹他人,还把韩家都扯进来的理由。”

“我说其实是他们找上我的,你信么?”

“不信,给我闭嘴!”张山月儿一下就灌了逢蒙一口酒。

不远处,韩滂不得不出声叫住两个目不转睛看着坐在悬崖的逢蒙和张山月儿的女性,把目光收回来了。

“但良人你就不好奇么?你看他们一下子打得那么厉害,一下子又坐到一起喝酒,逢蒙先生可能还是为了鬼君只身潜入长安,哪怕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意识到长安有乱,鬼君需要他,就二话不说来了!”

两个女性看起来怎么也回不过神了,韩滂认栽一样低头吃肉喝酒了,认真只吃素菜的韩湘也懒得理那么多,拿起酒杯,将重阳的明月倒影在杯中清莹的泉水之上,如同浮动在杯中一般,仰头,将这酒泉之水一喝而尽。


FIN


一句话说完,毕竟上一章为张山月儿写得那么真情实感,觉得还是让他CP来刷刷存在感免得有人以为是师徒恋【你滚蛋

#我永远为逢蒙&张山月儿打CALL.JPG#

参考资料:

1、李球

李球者,燕人也。宝历二年,与其友刘生游五台山。山有风穴,游人稍或喧呼,及投物击触,即大风震发,揭屋拔木,必为物害。故登山之时,互相戒敕不敢触。球至穴口,戏投巨石于穴中。良久,石声方绝,果有奔风迅发,有一木如柱,随风飞出。球性轩悍,无所顾忌,遂力扳其木,却坠入穴中。球为木所载,亦不得出。良久至地,见一人形如狮子而人语,引球入洞中斋内,见二道士弈棋。道士见球喜,问球所修之道。球素不知通修行之事,默然无以为对。二仙责引者曰:“吾至道之要,当授有骨相之士,习道之人;汝何妄引凡庸,入吾仙府耶?速引去之。”......球饮水拜谢讫,引者将球至向来洞侧,示以别路曰:“此山道家紫府洞也。五峰之上,皆籍四海奇宝以镇峰顶。亦如茅山洞,镇以安息金墉城之宝。春山杂玉,环水香琼,以固上真之宅。此山东峰有离岳火球,西峰有丽农瑶室,南峰有洞光珠树,北峰有玉涧琼芝,中峰有自明之金、环光之壁。每积阴将散,久暑将雨,即众宝交光,照灼岩岭。春晓秋旦。则九色之气属天,光辉烁乎云表。太帝命韩司少卿、东方君与紫府先生,统六年仙寮神王力士,以镇于此,故谓神仙之府也。洞有三门,一径西通昆仑,一径出此岩之下,一向来风穴,是洞之端门也。皆有龙蛇守之。先生有敕曰:‘有巨石投于洞门,中吾柱者,是世间将有得道之人,受事于此。’即使我引进。我亦久远学道,当证仙品;而积功之外,口业不除,以宿功所荫,得守此洞穴之口。后三百年,亦当超升矣。以口业之故,假此形耳。我守先生之命,适门投石中柱,依教引子,诚不知子戏投石耳。然数百年来,投石者少,亦未尝中柱。神仙之宫,不易一至,子亦将有所得于玄妙之津矣。此有北岩之径,可使子得速还人间。”......因以三丸药,与刘及子各饵一丸。乾符中,进士司徒铁与球相别三十年,别时球年六十,须已垂白,于河东见球,年九十余,容状如三十许人。话所遇之事,云:“服药至今,老而复壮,性不食。”其子亦如三十岁许,锐志修道。与其子入王屋山去。(出《仙传拾遗》)

2、董观

董观,太原人,善阴阳占候之术。唐元和中,与僧灵习善,偕适吴楚间。习道卒,观亦归并州。宝历中,观游汾泾,至泥阳郡。会于龙兴寺,堂宇宏丽,有经书千百编,观遂留止,期尽阅乃还。先是院之东庑北室,空而扃鐍,观因请居,寺僧不可,曰:“居是室者,多病或死,且多妖异。”观少年恃气力,曰:“某愿得之。”遂居焉。旬余夜寐,辄有胡人十数,挈乐持酒来,歌笑其中,若无人。如是数夕,观虽惧,尚不言于寺僧。一日经罢,时已曛黑,观怠甚,闭室而寝。未熟,忽见灵习在榻前,谓观曰:“师行矣。”......习与观曰:“与子俱往彼,君生南城徐氏,为次子。我生北城侯氏,为长子。生十年,当重与君捨家归佛氏。”......忽有牵观者,观回视一人,尽体皆毛,状若狮子,其貌即人也。良久谓观曰:“师何往?”曰:“往此南城耳。”其人曰:“吾命汝阅大藏经,宜疾还,不可久留。”遂持观臂,急东西指郡城而归。未至数里又见一人,状如前召观者,大呼曰:“可持去,将无籍。”顷之。逐至寺。时天以曙,见所居室有僧数十,拥其门,视己身在榻。二人排观入门,忽有水自上沃其体,遂寤。寺僧曰:“观卒一夕矣。”於是具以事语僧。后数日,于佛宇中见二土偶象,为左右侍,乃观前所见者。观因誓心精思,留阅藏经,虽寒暑无少堕。......(出《宣室志》)

3、南昌国献宝

宝历元年,南昌国献玳瑁盆、浮光裘、夜明犀。云:其国有酒山紫海。盖山有泉,其味如酒,饮之甚醉则经日不醒。紫海水,色如烂椹,可以染衣。其鱼龙龟鳖、砂石草木,无不紫焉。玳瑁盆,可容十斛,外以金玉饰之。及盛夏,上置于殿内,贮水令满,遣嫔御持金银杓,酌水相沃,以为嬉戏。浮光裘,即紫海色染其地也。以五彩丝蹙成龙凤,各一千三百,仍缀以九色真珠。上衣之,以猎于北苑,为朝日所照,而光彩动摇。观者皆眩其目,上亦不为之贵。一日,驰马从禽,勿际暴雨,而裘无纤毫沾濡。方叹为异物。夜明犀,其状类通天犀,夜则光明,可照百步。覆缯十重,终不能掩其耀焕。上遂命解为腰带。每游猎,夜则不施其蜡炬,有如昼日。(出《杜阳杂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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